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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喻王/00H】鱼的记忆只有7秒吗

调个位置先放失忆（ 

狗血沙雕无脑，原作背景

一

王杰希养了一条名叫鱼文州的鱼。

 

别名蓝雨队长。

 

蓝宝石鱼，名贵品种，性格沉稳爱卖萌，深得微草队长喜爱。

 

有一次他的男朋友喻文州来b市家里看到鱼，非常好奇，看了很久，仿佛亲切交流了一番。然后他回过头，对正在头底下沙发上窝着的王杰希说：“它的鱼鳍好像很短啊。蓝宝石鱼是这样的吗？”

 

身为主人的王杰希否认：“不，这只天生比别人的鱼鳍短了一截，”他望着鱼缸里的蓝色小鱼，露出一种怜爱的眼神，“我觉得特别可爱。”

 

喻文州见王杰希正神色宠溺地看着鱼缸中自己的同款，忽然有点危机感。

 

王杰希还补充道：“你别看它鱼鳍短。这种短鱼鳍的蓝宝石鱼很罕见，据说是一种会魔法的鱼。”

 

喻文州越过鱼缸，坐到沙发上，圈着自家的男朋友问道。

 

“杰希，你觉得我和那条鱼谁跟可爱？”

 

王杰希歪着脑袋看着鱼，毫不犹豫地说道：“当然是文州更可爱。”

 

顺便还像嫌碍事一样拨开了一只圈在自己腰上的爪子。

 

人类喻文州顿时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。

 

难道他不比那条手短的鱼更可爱吗？！

 

喻文州抬起头，隔着王杰希看着鱼缸对面的蓝雨队长。在王杰希的精心呵护下，鱼文州被养得圆圆滚滚，有朝球发展的趋势。蓝色的胖胖鱼此刻正在隔着玻璃作悬停运动，尾巴一甩一甩，一双小短鱼鳍正在奋力扇动。仿佛意识到人类文州的眼神，鱼鱼文州也偏过脑袋，圆鼓鼓的眼睛正对着隔着玻璃看它的喻文州，眼神状似无辜。

 

但喻文州还是从它一甩一甩的尾巴中看到了嗨瑟。

 

你想得美。喻文州一边趁不注意再次环上王杰希的腰，然后不动神色地靠近到他身侧，突然袭击他的耳垂。正在赏鱼的王杰希顿时毫无防备地中招，一个激灵耳根到脖子都红了，推了把喻文州说“你别闹”，喻文州顺势把王杰希揽过肩膀，轻轻的吻落在额头上，王杰希随着额头的温度轻阖双眼，脑子里自然是再也无法想别的事了。

 

最后，喻文州心满意足地揉着自家男友的柔软头发，眼睛不经意地瞥向鱼缸，嘴角扬起了快乐的笑容。

 

“早点休息吧？”喻文州对王杰希说。“明天……”

 

“嗯，也是。”王杰希回应道。

 

当喻文州和王杰希关灯走进卧室的时候，客厅里的蓝宝石鱼挥着短鳍，目不转睛地盯着喻文州的背影，一双鼓起的鱼眼睛凝视着，忽然发出了奇异的光芒……

 

二 

第二天清晨。

 

王杰希醒过来的时候感觉有点热。睁开眼睛，果然看到喻文州的脑袋正蹭在自己旁边，一条胳膊外加一条腿搭在自己身上，活脱脱的日常八爪鱼睡相。

 

刚刚有些清醒的王杰希打了一个无奈的哈欠，但被蹭多年早已习以为常。趁喻文州睡得正香，王杰希打算轻手轻脚地把喻文州的手臂从自己身上挪开，刚挪一半，结果喻文州的眼睛睁开了，还带着几分惺忪。王杰希见状有些不好意思，轻声说道“抱歉，吵到你了”，结果喻文州用他半松不醒的眼神望了他半天，然后说了一句“你是谁”。

 

今天的早晨注定不平凡。

 
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喻文州黄少天还是叶不修？”餐厅里，王杰希在一边坐着，双手紧抿。

 

“喻文州。”

 

 
“你的工作是？” 
 
 
 
“rong耀电竞选手。蓝雨战队。职业术士。” 

 

“那你们蓝雨战队的副队长是谁？”

 

“少天。黄少天。”

 

好吧，看上去还算正常。王杰希紧紧攥着的拳头放松了几分。鉴于两个人一早起来在这里对质，连饭都没吃，王杰希想饿着总归不好，起身打算去厨房拿早饭出来吃了再说。

 

就在这时，喻文州抬起头，慢慢地对王杰希说：“抱歉。我刚刚想了一下，发现整个联盟里面所有的人我都记得，但是唯独有一个人不记得了。”他望着王杰希，神色透着认真的不解与询问。

 

“就是微草队长。请问你知道他是谁吗？”

 

王杰希停住了。他站在桌前，望着喻文州，一只手已经不经意地攥住桌角。对方神色清明而坚定。王杰希努力抑制着自己暗潮汹涌的情绪，深吸了一口气，有些生气地说道：“喻文州，开玩笑得有个限度。”

 

喻文州望着王杰希，也站了起来。

 

他沉默了片刻，看着王杰希说道：“对不起。但我没有在开玩笑。”

 

这下轮到王杰希沉默了。

 

仿佛是过了很久，他才开口道：“我就是。”

 

他凝视着喻文州。

 

“微草队长，王杰希。”

 

是蓝雨的死敌，微草的队长。

 

也是……你的男朋友。

 

王杰希转过身。他走向天光灿烂的厨房，突然觉得，眼前的屋子从来没有这么灰过。

 

 

王杰希离开后，餐桌边里只有喻文州单独伫立着。原先平静的眼神渐渐收起，刻意压着的茫然逐渐浮现。与一个记忆中不认识的人在同一张床上醒来，一切都是那么陌生。然而……

 

喻文州紧抿嘴唇。为什么自己现在心中最在意的，是微草队长——王杰希先前转身离去的背影呢？

他垂着头，非常悲伤……

喻文州甚至想要走到厨房去安慰他，却又无从开口。他脑中拼命地搜索着王杰希的事，萦绕着对方的一切却是一片迷雾。

 

实在是无法回忆起来。喻文州苦苦地皱着眉头。

 

在几次回忆无果后，喻文州只能暂时放下思索。他环顾四周，想要找到一些线索。餐桌上铺着绣着蓝色小鱼和绿色猫咪的白色棉麻桌垫，映着花瓶里刚刚修剪好的绿月季。桌上的小瓶子里好几只水果签，印着微草和蓝雨的队徽，零零散散地落在瓶子里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。

 

一切都仿佛今日初遇般陌生，却是那么令人感到舒心。

 

仿佛心中被遮盖的布被掀开了一角，喻文州不自觉地前行到客厅。客厅的布置简洁明朗，唯独沙发上堆着索克萨尔和另一个陌生账号卡的大号玩偶靠垫，增添了别样的温馨气息。沙发前面，一条蓝色的热带鱼不紧不慢地在鱼缸里游着。喻文州越过鱼缸，走到沙发，捧起那只陌生的账号卡玩偶，仔细端详起来。这是一只面容严肃的账号卡。大大的魔法帽，闪烁的星星，看来是魔道学者。即使是Q版造型，喻文州也能感受到，这是他见过最炫酷的魔道学者。他轻轻捏了捏玩偶的脸，看到到他皱着眉头的大眼睛大小不一，左眼特别大，却显得格外可爱。

 

“等等……”喻文州忽然喃喃地说道。“王不留行……你叫王不留行，对吗？”

 

但玩偶显然无法回应喻文州的话。喻文州刚打算摸摸它的左眼睛，却又被桌边的日历给吸引了。他放下玩偶，拿起日历，却看见今天的日期上明显地打了一个圈，下面有一行备注。

 

——“恋爱五周年纪念日”。

 

圆圆圈圈的字体，正是自己的字。

 

不远处，鱼缸里的鱼文州望着玻璃外表情倏然变幻的喻文州，卜噜了一声。

 

三 

王杰希确定喻文州是失忆了。

 

他再三让自己平静，心却仿佛失焦一般。

 

说实话，王杰希依然觉得不可思议。他实在不明白，为什么喻文州为什么昨晚好好的今天为什么会失忆，记得所有人却唯独忘了自己。

 

可如果喻文州真的忘了自己……

 

王杰希顿时摇了摇头。一定有什么事发生，导致喻文州发生了临时的记忆遗失。他不信喻文州就这样彻底失忆了。思来想去，王杰希决定先继续试探情况再说。

 

勉强调整好心情，王杰希端着盘子快步走了出去。喻文州还在外面，无论如何他不能把他丢在餐厅不管。他端着食物和餐具来到走廊，还没走几步，右手一轻，却是食物盘子已经被人接了过去。

 

王杰希看着喻文州接过盘子，对他笑了一笑，自然得如同往常。他恍惚了一瞬，但还是立即感受出了不同。喻文州虽然在对他笑，还是带着一份礼貌和距离。

 

然后他果然说道：“王杰希。抱歉，我可以先这样称呼你吗？”然后他又笑了笑，温和地说道：“我看到你东西多，就擅自来帮忙了。”

 

他没有在开玩笑，他真的失去自己的记忆了。

 

王杰希看着喻文州，梗了半天，终究是无比酸涩地说了一声“谢谢”。

 

喻文州看着他，仿佛想要说什么，但王杰希却已经别过头，先行离去。喻文州望着王杰希离去的背影，眸间暗了下来，仿佛一声叹息。然后他收起表情，摆出平时的模样，跟着王杰希朝餐厅走去。

 

吃早饭的时候，喻文州拿起了一个叉烧包。王杰希则顺手拿起了一个鸡蛋，眼神却是都在看喻文州。而对面喻文州吃了一口就愣住了，然后仿佛无奈般地笑了一笑，说道“还真是我自己做的啊”。

 

王杰希默然了片刻，望着桌子上的食物说道：“嗯。前两天你刚做的。“他望着叉烧包。”你做的点心都很好吃，我很喜欢。”

 

喻文州深深看了王杰希一眼，刚打算开口说些什么。但他看到王杰希手上拿着鸡蛋，下意识地就把身边的酱油递给了王杰希。王杰希习惯性地接过酱油，说了声“谢谢”，刚准备往盘子倒，是愣住了。

 

王杰希抬头，眼中顿时目光闪闪：“你怎么知道我要酱油？”

 

喻文州的神色也有懵。他思索了片刻，慢慢地说道：“我……我也不知道。只是，看见你吃鸡蛋，仿佛就本能般地递了过来。”

 

“你……你能想起来了？！”王杰希不禁脱口而出。

 

喻文州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。他正对王杰希：“抱歉，只是想起了一小部分。” 

 

王杰希的心跳了起来。他直接放下筷子：“文州……喻文州你能恢复？”

 

喻文州望着王杰希，神色仿佛有片刻温柔如水，最后却是露出了一个笑容。

 

“王杰希，一起过五周年恋爱纪念日吧。”

 

 

四 

根据喻文州的说法，他现在处于一种对王杰希的失忆状态。一切和王杰希有关的记忆，甚至是赛场上的，都全部消失了。但不同寻常的是……

 

“这份记忆却仿佛不是被清除，而是被隐藏了起来。只要被发现，就能拾回来。”喻文州解释道。

 

“比如，我看到了账号卡的玩偶抱枕，不知为何就想起，这就是王不留行。我看到日历上的留字，就仿佛能感受到自己当时在写下这行字的情景。”

 

“仿佛像一个寻宝游戏。虽然凭空不能回想，但如果找到一个能触碰的媒介，掀起一个盖子，就能找到失去的记忆片段。所以，”

 

喻文州望向王杰希，声音柔和，眼中波光涟漪。

 

“一起去过纪念日吧。我想，这样或许能想起更多的东西。王杰希，你不仅是微草队长，还是我的男朋友吧？”

 

真相被喻文州揭开的一刻，王杰希感觉无数情绪涌上心间。是啊，他们已经恋爱五年了。但喻文州……

 

这一刻，望着失忆的喻文州，王杰希觉得，只要能让喻文州想起来，他愿意付出任何他能付出的东西。

 

房间宁静了下来。许久过后，王杰希轻声说道：“好。一起过节。”他又说道：“我们之间的事，要是一时想不起来，也没关系。你不要勉强自己。”

 

喻文州一愣。然后柔声说道：“好。”

 

换好衣服，两人便一起出门了。出门的时候，鱼缸内的短鳍蓝宝石鱼望着两人的背影，一双鱼眼睛若有所思，然后卜噜了一声。

 

 

“今天……原本是打算怎么过？”上车后，喻文州问道。

 

王杰希说道：“本来说是，今天要无条件陪着对方去想去的地方。而且，无论对方有什么想做的事情，都不能拒绝对方。”

 

喻文州笑着说道：“听上去很有意思啊。”他往车座上靠了靠，“那你先带我去你想去的地方吧。”这时，他看到汽车上的挂着的平安符，神色一闪，手不禁伸过去，将平安符握在手里端详。王杰希见状，说道：“这是我们三年前一起去灵隐寺求的。”

 

喻文州沉思了片刻：“我想想……我们是不是还求了一个事业的？里面……”

 

王杰希静静屏息，等着他回想。喻文州闭着眼睛，微微皱着眉头，慢慢地说道：“是不是……还写了‘希望蓝雨微草每年都能在总决赛见？’”

 

这一刻，连王杰希也不禁眸光闪闪，望着后视镜笑出了声。喻文州也弯着眉毛，有几分打趣地说道：“虽然已经知道了结果，但还是忍不住有些好奇。我们是怎么从宿敌变成恋人的？”

 

王杰希说道：“其实刚认识的时候还不是……嗯，也不是。第一次见面的时候，就觉得你很难对付了。”

 

“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？”

 

“第二赛季，嘉世对百花的那场。比赛看台上和你还有黄少天遇见。”王杰希说。他言语低缓起来，“已经十年了。”

 

十年了吗……

 

连王杰希都不禁有些感慨。他用余光瞥向喻文州，看到对方正在陷入思索，神色却依旧茫然。王杰希收回眼神，内心不禁有些失落，却是听到喻文州的一声“抱歉”。

 

王杰希压下心思，勉强用平稳的语气说道：“果然，光凭说是不能回想起来的是吗？”

 

喻文州笑容苦涩：“恐怕是这样。”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护符。“必须是抱枕或者平安符这种有实体的东西才行。”

 

“没事，”王杰希尽可能轻松地说道，“既然发生过，就不会真正忘记。反倒是你，不要太勉强自己去想这些。”

 

喻文州转头凝视着王杰希。他的侧脸隽雅出尘，言语平稳轻柔，眼中却是掩盖不住的黯淡无光。过去的只言碎影浮现心头，灵隐古刹，王杰希在竹海间映着天光朝他笑，眼中璀璨万千，远非如今憔悴的模样。

 

喻文州的心顿时被攥紧了。他第一次竟开始痛恨起了令王杰希遭受折磨的自己。他扪心自问，除了说道歉和对不起，他还能为王杰希做什么？

 

五 

车子在某个幽静的网吧门口停了下来。

 

王杰希示意喻文州下车。喻文州望着入口，神色有点疑惑。但既然是王杰希的选择，他不会有任何异议。喻文州跟着王杰希朝内部走着，却觉得脑海中有什么被渐渐唤醒，他停了下来，靠着门廊的柱子闭上眼睛，片刻后已经开始有思绪——这是他和王杰希名下共同经营的网吧，王杰希想换个地方玩的时候，两人时常会来这里。

 

回忆如织浮现，忽然，开业典礼时，特来观礼的张新杰的话语浮现在了脑海中。

 

“谁也没有想到蓝雨和微草队长会经营同一个网吧。但是，还是祝你和王队能长长久久。恭喜二位开业大吉。”

 

喻文州睁开眼睛，看见当初的王杰希就在他眼前，翠色眸子中一片担忧。他的手微微向他这边伸着，仿佛想要拉他，却又克制住了似的僵在那里。

 

这次喻文州下定决心。他主动拉过王杰希的僵在半空的手，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，示意没事。王杰希仿佛有些震动，他楞楞地望着喻文州，眼中光芒闪烁。喻文州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心情，默默地放开王杰希的手，然后说道：“我没事。你今天想玩什么？”

 

王杰希也仿佛从一瞬的怔忡中恢复过来。他对喻文州点点头：“那我就不客气了。1v1竞技场。”

 

喻文州一愣，却是马上意领神会王杰希怕是要拿他开涮，趣味之下，却没有丝毫生气，反而微笑着当即说好。

 

当刷账号卡进入熟悉的竞技场PK现场时，喻文州忽然觉得，王杰希的选择真是太好了。因为游戏中的对决永远是可以忘怀一切的。他希望王杰希可以至少开心一点儿。这是他如今最不知道要才能怎么办到的事。

 

喻文州又偷偷看向一旁的王杰希。虽然如今他对王杰希的竞技实力一无所知，但既然是微草队长，肯定是能力过人的。

 

想到这里，喻文州自己也有些兴奋了起来。虽然单独pk是自己的弱项，但是他也不是任何职业选手好小觑的，特别是地图有利的情况下。他又寻思，既然今天是无条件由着对方，那看来按照平时的情况自己是断然不愿意和王杰希1v1 pk的。这么一想，他又更好奇了。王杰希到底是多惹人头疼啊，比叶修还要麻烦么？

 

竞技场中，喻文州作好最后的调整，看到王杰希也已经整装待发了，正是魔道学者的号。叫做狂风浪叠。

 

从这个账号名到角色造型到站位，喻文州顿时判断王杰希在荣耀中的风格相当拉风，倒是和现实中的他完全不一样。但是他看到自己的账号卡名，也不禁失笑：叫做招风引蝶。

 

看来，还是一对别有用心的情侣号。

 

竞技场中，王杰希的魔道学者悬浮在半空，披风猎猎，迎风招展。他从高处望着喻文州的术士：“我的要求是，竞技场1v1 30场。地图由我选择。”

 

地面上喻文州的角色捋了捋兜帽，不紧不慢地说道：“那我要领教微草王队长的高招了。”

 

王杰希忽然笑了一下：“要不要让你选两局地图？”

 

不。就算是失忆了，尊严也不可忘。喻文州仰头正色道：“不用了。荣耀的操作我可没忘记。来吧。”

 

然而，2分钟后，喻文州感到了莫大的后悔。

 

喻文州这辈子遇到过无数克自己的选手，但没遇到过这么克的。王杰希手速固然很快，但关键是飘忽不定的飞快变化和捉摸不清的战术走位，用极快的操作给予自己的术士狂风暴雨的打击。奋力地挣扎了两场后，喻文州终于明白他平时为什么要拒绝和王杰希进行竞技场1v1了，本来就已经很难打了，在王杰希选的这么直来直去的1v1地图上，自己根本没胜算啊……

 

喻文州苦笑着，但也震撼着，沉醉着。

 

因为赛场上的王杰希犹如一颗星辰。随心所欲，行云流水，他穿梭于漫天飞舞的星星射线和魔法道具之中，仿佛是整个宇宙最亮的存在，一道璀然无比，绽放四射的光。

 

魔术师。名副其实。他确实是一个令人为之倾倒的存在。

 

战斗交火，遮盖的记忆渐渐迎上心头。招风引蝶和狂风浪叠渐渐变成了王不留行和索克萨尔，无数次的战斗中，索克萨尔对王不留行克星般的攻击压制不可奈何，却又能反过来看穿了对方的思想，凭战术反击拿下对微草的团队战。

 

一次次交手，喻文州打得艰辛，记忆却不断复苏，对王杰希的印象也不断丰富加深。其实，当交手的第一刻起，喻文州就心想，这么惊才绝艳的对手，他愿意用整个职业生涯去研究如何对付他。而随着赛场上的记忆的复苏，喻文州发现，他也正是这么做的。

 

但是……今天，就让他开心一把吧。

 

术士微笑着倒下。

 

 

三十场比赛后，王杰希倒在电竞椅上，嘴角扬着笑，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。喻文州看着，居然没来由地觉得他这样很可爱。他转向王杰希，微笑着问道。

 

“王队，其实有没有人说过，你很幼稚？”

 

王杰希似乎不愿动，歪着脑袋偏着看了喻文州一眼：“喻队是想再来两局吗？”

 

“哪里，”喻文州笑眯眯地说，“但鹿死谁手，尚未可知。像上一场常规赛，我们就打得很不错。”

 

“4比6那场吗……”王杰希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回忆。但他忽然反应过来似的，惊喜地说道：“喻文州你想起来了？！”

 

“嗯，”喻文州放下耳机，“又想起一些。至少，我能记起我们在场上对抗的样子了。”

 

王杰希望着喻文州，眼中星光微曦。“那真是太好了……”他喃喃地说道。

 

望着王杰希压抑心伤的模样，喻文州仿佛一时冲动就这样想要把王杰希拥入怀中，却又强行克制自己。因为他清楚地知道，拥抱或许是他的本能，是他身体的记忆，但他的脑海却依然一片阴云密布。即使想起了赛场上的交集。但他至今还是想不起自己和王杰希这十年来大部分的种种——不记得初遇，不记得动心，不记得告白，只剩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，甚至连王杰希的生日他都不再记得。

 

喻文州无比可耻地觉得，现在的自己，根本就没有资格去拥抱王杰希。

 

他低下头，避开王杰希的目光。然后，把一切都压在心底，喻文州再度笑着抬起头。

 

“那我们去下一个你想去的地方吧。”他柔声说道，“你想去哪里？”

 

六 

和王杰希来到下一个地点的时候，喻文州又一次觉得有点懵。

 

看得出来，这是眼下最人来人往的大型商场之一。商品琳琅满目，人流更是攒动如川。

 

“到了？”喻文州开口询问。

 

“到了。”王杰希语气笃定。

 

喻文州跟着王杰希走进了商场大楼里，顿时陷入了人流之中。一阵声浪外加人流迎面而来，和喻王两人撞了个正着。还没等王杰希反应过来，喻文州已经本能般地挡在他身前，护着他走到人流边缘，当无比习惯地做完这一切的时候，喻文州才反应过来。他意识到自己还紧紧地揽着王杰希的胳膊，顿时感到十分窘迫，他回过头，却看到王杰希怔怔地在看他。喻文州的内心顿时感到无比酸楚。

 

“抱歉……”他无比干涩地说，“我……下意识地就这样了……”

 

两人陷入了沉默。“没事，”王杰希忽然开口说道，“我应该谢谢你才对。倒是你，有什么感觉冲突难受的吗？”

 

喻文州拼命地摇了摇头，却觉得更难受了。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，喻文州说道：“先不管这个。你想来这里想要我陪你做什么？”

 

王杰希也似乎决定转移话题，立即接道：“是的。我想请你……”说到一半，又仿佛愣住了似的，但最后面带苦笑地还是说了下去。

 

“喻文州，我原本想请你陪我挑衣服的。”

 

听到王杰希的请求，喻文州却是感到有些意外的轻松。因为他还挺擅长挑衣服的。他内心也敢确定，过去他一定陪王杰希挑过很多衣服，以男朋友的身份。

 

“乐意之至。”他对王杰希说。

 

 

三楼的橱窗前，喻文州仔细地端详着一件淡青色带刺绣的棉麻上衣。王杰希就在他旁边不远处，他能感觉到，王杰希是在看自己。他装作什么都没有感觉到，转过身，温和地说道：“王队。你过来。”

 

王杰希应声向前。喻文州指着淡青色的衣服，说道：“你觉得这件怎么样？”

 

王杰希只瞥了一眼，便淡声说道：“好。”喻文州说：“那去店里试试？”

 

王杰希又回了一个“好”，便要往店里走。喻文州想了想，又说道“你等等”。

 

王杰希停住，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喻文州。喻文州说：“我觉得这个要配个白色的围巾更好。你让我先去店里看看有没有。”

 

王杰希点点头，说道：“好，都听你的。”他靠到店门外的栏杆上。“那我在这等你。”

 

喻文州看了王杰希一眼，说了声“好的，小心栏杆”，便走进店门内。他在店里一边寻找着合适的配件，一边内心不禁起了疑惑。虽说是王杰希想要他帮忙挑衣服，但现在的情况，仿佛是王杰希在陪他逛衣服似的。要说这是王杰希向往的愿望……总觉得不像啊。

 

喻文州一边琢磨着，一边还真找到了合适的丝质白围巾，顿时内心感觉十分满意。他去门口叫王杰希进来，然后让他去试衣间试一下。王杰希也非常干脆，接过衣服完全不拖泥带水地去了试衣间。喻文州在外面一边等结果，一边开始看起了店里其它的款式，一下又相中好几件，想着让王杰希试试，他外形气质都这么好，穿出来一定都很好看。

 

喻文州一边挑着衣服，想象着王杰希穿出来的效果，内心喜悦，心底不由自主地哼起小曲来。

 

不一会，王杰希从试衣间出来了。这一出来就吸引了全店人的目光。因为王杰希实在是太适合这身衣服了。白皙的肤色，清雅的气质和五官，配上这件宽松带绣的偏中国风的棉麻上衣，衬得人如同翠林间的修竹。丝质的白围巾增加了飘逸感，配上下身休闲的牛仔裤，显得气质既出尘又不疏远。店里来来回回的客人看了眼睛都发直了，路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“好帅啊”。看呆的其中包括设计师喻文州本人，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。

 

然而王杰希本人对着镜子看了看，却是一副完全不所谓的表情，甚至还有些嫌弃。仿佛是嫌围巾飘来飘去太麻烦，他抓着围巾下摆，立时就打了一个无比朴实的结。围巾顿时就动不起来了。喻文州按耐住自己痛心疾首的心情，赶紧跑上去，轻声细语道：“你打这个结干什么？要打也不是这样打，你看……”

 

喻文州一边动手解开王杰希刚刚扎的土味结，然后又絮絮叨叨一边演示地教他怎么把围巾调整得好看，顿时翻手间，一个好看妥帖的造型就做好了。喻文州整理完围巾以后，后退两步满意地看了看，抬起头，却看见王杰希在看他，眼里星星点点，都是温柔笑意。

 

在那一刻，喻文州顿时明白了。王杰希这哪是自己要买衣服，他只是想让自己开心一点而已。

 

瞬间，从早到现在所经历的一切，心念的碰撞和纠缠，零零碎碎过往的片段，一切仿佛无数星点汇聚，奔赴星河，汇聚成川，又仿佛有什么于心绽放，破茧而出，在那一刻，在喻文州望着眼前的王杰希，心中终于形成了一个答案。心中的镜湖映着漫天银河，喻文州内心颤抖着，却又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平静。他缓缓地直视王杰希，向他露出微笑。

 

“杰希，五周年纪念日，我明白自己想要带你去哪里了。”

 

七 

回到家的时候，夏季的暮色已经染上了天空。金色混着紫色的天光如一层薄纱般铺在客厅和宽阔的阳台上。看着熟悉无比的家中摆设，王杰希有些愣神。

 

他不禁望向喻文州。家……这就是他想要和他一起去的地方？

 

“到了？”王杰希问了一句。

 

“还没有，”喻文州温和地回答道。他朝前望去。“终点是在那里。”

 

王杰希朝喻文州眼神的方向看去。鱼缸后面，两个账号卡抱枕堆着的地方。这不就是他们每天都要待着的沙发吗？

 

一起聊天，一起看书，一起吃水果，偶尔腻歪……

 

 “王杰希先生，”喻文州笑着，作出了邀请的姿势。“可以和你一起去沙发上坐一会吗？”

 

王杰希心想，要是喻文州愿意，他永远愿意陪他一起。一辈子。

 

循着熟悉的沙发沿坐下。王杰希满怀心思，正想着要和喻文州说什么，以至于当他被喻文州拥入怀中的时候，一切都是那么地防不猝防。

 

“杰希，累了吗？心里还难过吗？”喻文州的声音溶溶传来，低沉而温柔。“累了的话，就靠在怀里休息一下吧。多久都可以。我在。”

 

最熟悉的包容来得毫无防备，一切压抑已久的不安都仿佛都要被融化。王杰希倚靠在喻文州温暖的怀中，他想要抬起头来说“我不累”、“我很好”、“你再也想不起来也没关系”，但却阻止不住自己真心的欲望。王杰希想着，只要一秒，再有一秒，然后他就离去，回到两个人如今应有的距离中去。但他根本无法喻文州令人舒心的肩膀上抬起，无法从他令人安宁的温度中撤离。他不自觉地拉着喻文州的衣角，却又越拉越紧。

 

这时，王杰希听到喻文州的声音从头顶传来：“抱歉。”

 

王杰希顿时清醒过来。他默默松开喻文州的衣角，心情跌倒了谷底，以为喻文州会说他还是没法回想起自己。但喻文州却说道。

 

“杰希，抱歉，可我好像还是在喜欢你。”

 

王杰希吃惊地抬起头来。他看到喻文州在看他。笑容安宁沉静，如同云开月明，沃雪化冰。

 

喻文州说道：“或许这听上去很不可思议。但是，即使我失去了很多记忆，但当我看见你的时候，我还是挪不开眼睛。满心满眼，也都是你。我现在明白了，过去也好，现在也罢，我还是没办法离开你。”他笑着，语气无比地坚定。

 

“就算一次次忘记，但我还是会喜欢上你。”

 

王杰希怔怔地看着喻文州，一时之间，竟忘了回答，眼里只有喻文州微笑的神情。喻文州望向王杰希，笑容渐渐收起，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与庄重。

 

“杰希，虽然有些自私，但如果恢复完整的记忆需要很久，你愿意等我吗？又或者，如果我最后永远都不能彻底记起来，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，让我重新了解你，再次来到你的生活吗？”

 

夜色渐渐涌上家中的玻璃，王杰希望着喻文州湖水般深邃的眼睛，只觉得那里装着全世界的安宁。这一刻，他的内心忽然充满了无比平静的心情。 

 

“别走。”王杰希说出他最真心的愿望。“别走，文州。”

 

然后，他再一次投入他最真心，最向往的怀抱。

 

王杰希想，喻文州记不记得又有什么关系，关键是，他们永远在一起。这一次，他再也不想要离开了。

 

喻文州回抱着王杰希，轻柔地拍着他的背。“别担心，我在。我一直都在。”

 

繁星初上，夜色安谧。客厅中只有两个人紧紧相拥的身影。就在这时，客厅旁边的鱼缸里，鱼缸内蓝宝石鱼扬着短短的鱼鳍，忽然卜噜了一声，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，身上发出了奇异的光芒。

 

八 

奇特的是，第二天，喻文州的记忆就全恢复了。

 

喻文州说，这会他回想起来，感觉前天好像做了一个梦。家里的蓝宝石鱼似乎变得很大，然后吞掉了他脑子里一部分特别珍贵的东西。

 

“所以……”喻文州总结道。“这就是人类文州和鱼类文州互相吃醋导致的一场争斗？”

 

“你什么时候和文州争斗过了？”王杰希好奇地说。

 

“杰希，”喻文州真心诚意地说。“你能不能给它换个名字？我怕他哪天又要把我的记忆给吞了。”

 

“不用了，”王杰希摇摇头。“文州已经走了。”

 

“走了？”喻文州好奇地问道。他走到鱼缸前一看，果然里面已经空空荡荡，哪里有那条蓝宝石鱼的影子？

 

喻文州震惊地看了看王杰希：“这……”

 

王杰希思索了片刻，随后感叹似的说道：“那可能是它觉得连失忆都对你不起作用，认为是你赢了，所以离开了吧。”

 

“原来如此，那这真是一条了不起的鱼。”接受了设定的喻文州也跟着发出胜利者的感慨。他从鱼缸那边慢慢抬起头，笑容温和，语气却斩钉截铁：“不过，我是不会把杰希你让给任何人的。其它生物也一样。”

 

王杰希也若有所思：“连失忆都不行，看来是甩不开你了啊。”

 

喻文州弯着眉眼，轻轻握起王杰希的手晃了晃：“那就，不甩了吧。”

 

“嗯，不甩了。”

 

王杰希笑着说。

 

【END】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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